人间|回望家乡的麦收

人间 06-10 3524

文|小葱

“远处蔚蓝天空下,涌动着金色的麦浪……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,吹向我脸庞……”李健的这首《风吹麦浪》总能让我暂时放下生活的疲惫,无数次幻想自己在浩瀚的麦田里,自由自在,收获的喜悦映入眼帘。

时光的齿轮追溯到小时候,那时候的麦收记忆有些模糊,只有些碎片在脑海闪现:早起的妈、请假的爸、在地头坐着吃瓜的我;挥动的镰刀、轰隆的收割机、在地尾捡拾麦穗的我……即便懵懂,也知道这是一场忙碌的农事。

上初中时,邻居奶奶常问:“小嫚什么时候放暑假?”我妈说:“割完麦子就放了。”那时候总是期待着割麦子,因为马上就可以迎来我长达两个月的假期。

但割麦子的忙碌又让我畏惧:要早早起床去等收割机,当时收割机是需要排队的,好几个村庄的麦子都在等,从日出等到正午,从麦秆挺直等到麦穗压弯了腰。妈妈骑着电动车一遍遍去问,什么时候到我们那一片麦地,什么时候给我们割。

时间一点点过去,收割机一直没来,急得让人心慌。请着假的爸爸更加着急,“要是今天轮不着咱家,我就回去上班挣钱啦。”但唯一能做的只有等,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割到自家的麦子。

爸爸开着手扶拖拉机去将收获的麦粒拉回场院里晒着。用木锨将麦子摊平,晒上几个日头,等到晒成用牙一咬发脆的时候就可以联系收粮的人来卖掉,换取这半年的收成,关于麦子的农事也算告一段落。麦茬地要立即种上新作物,运气好的时候,上午割完麦子,下午直接就种上玉米。

我上高中时,全家搬到了城里,渐渐离麦田越来越远。

去年,我又回到家乡,参加了一场不同寻常的麦收。微电影《飞翔的麦子》的拍摄,让我闯入了手工收麦的年代:

我们一群人手拿镰刀在麦田里挥舞,小朋友们顺着麦道自由飞奔。在拍摄过程中,肆意地笑,放开地哭,无怨无悔地挥洒汗水,找寻最美好的纯真。

我们还在麦田里进行了一次非同寻常的野餐:夏日的傍晚,将黑不黑时,我们围坐在一起,大人们随麦捆而坐,小朋友们躺在麦垛上,望着天空,吹着自由的风。我们啃着黄瓜,吃着粽子和锅饼,就着刚用大锅蒸过的小咸鱼、炖酱,这如同一幅幅美丽的画卷,永远留在我的心中。

电影收官之后,我又陪妈妈回老家收麦子。

这次麦收比我预想得要迅速、简单。如今家门口就有了收割机,不用再排队,只要去经营收割机的人家里说一声,约好时间就直接可以进行收割。也不再需要爸爸请假回家,所有环节收割机一家全部负责,包括麦子的运输。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、很迅速,妈妈在地里指挥,我在晒场等着将麦子摊平。

经过几个日头的晾晒,就在我和我妈一致认为可以卖麦子的时候,联系了几家收粮食的小贩,有的说车坏了,有的说距离太远,终于有一家答应上门收购,说一会儿就到。

我们一家三口顶着大太阳,着急忙慌地把麦子堆好等着,最后却等来了一句“没干”。与以往不同的是,如今收购麦子有了专门的湿度监测仪器,而不是传统的用牙一咬嘎嘣脆就行了。

收购需要湿度达标,这次交易以失败告终,我们只能再顶着大太阳将麦子重新摊开晾晒。

爸妈一句话也没说,又晒了两天麦子,再打电话让收麦子的来收购。邻居们也都一样,大家都在耐心等待着……

成年后又一次体验麦收过程的我,此刻完全能感受到农民的辛劳与坚持。一年到头,无数个夜晚的浇灌和看护,他们明知道种地辛苦、挣钱不多,却还是坚持守住这一亩三分地。

他们是麦田的守护者,有这样的劳动者和守护者,身为农村的孩子,我非常感动。

如今,机械化已然逐步取代了人工劳动,有些金黄的麦田有可能已变了模样。但每当夏日来临的时候,我依然会想起那片金黄的麦田,那份纯真与美好,仿佛夏日的一缕清风,轻轻拂过我的心头,成为我前行路上宝贵的财富。

(本文作者为青岛市作协会员、春风岸文化沙龙副秘书长)

责任编辑:孔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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